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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寻虎︱猛虎立我前 苍崖吼时裂 ——重庆虎名遗迹巡礼
发布人:  2022-02-16

中国的虎文化,源远流长,老虎早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图腾之一。几千年来,华夏子孙与虎结下了不解之缘,中华文明中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虎的记忆。在古人心中,虎是最强有力的猛兽代表,甚至能和“龙”相提并论。武将更是将“虎”作为自己勇敢与坚强的象征,如虎将、虎贲、虎臣等,甚至连调兵遣将用的兵符都是老虎的形象,称为“虎符”。时至今日,在重庆方言中,仍广为流传着“麻老虎”一说,多在大人吓唬小孩儿时说出口,将含蓄、隐讳、委婉的三重修辞特点(有时还含谐趣成分),融汇在一起。可见,国人对老虎的喜爱之情,溢出言表,融于生活。

 

不寐防巴虎,全生狎楚童。——巴人崇虎尚武

 

巴人虎图腾崇拜有着久远的历史。相传,巴人祖先巴廪君去世后灵魂化作白虎,巴人遂以虎为图腾。春秋战国时期,巴人享有盐泉之利,与万乘大国的楚国互有征伐且互有胜负,巴人崇虎是其骁勇善战的证明,虎纹也成为巴文化的代表性元素,如虎纹铜戈、虎斑纹剑、虎钮錞于等,以及巴蜀图语中大量虎纹形象的符号。由此可见,古时在重庆地区生活的巴人就与虎有很深的缘份。

 

此中多伏虎,见我奋迅鬣。——重庆天然蓄虎

 

作为湿热的中国南方丘陵山岳区,生物资源自当丰厚,使“虎”成为重庆地区别样的文化记忆。仅明清时期,从万历十四年(1586年),到乾隆三年(1738年),就曾多次出现老虎跑进重庆城的情况。同期的江津、永川、綦江等地,也多有虎患记录。一些地方衙门,甚至每天都能接到老虎吃人的报告。如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的《重庆府志》记载:“(顺治三年,即1646年)大疫复有虎患。重庆当流贼残杀之后,几无遗民。(顺治)五年戊子大旱,群虎白日出游。”还有传言在20世纪三十年代,重庆主城区七星岗曾有过老虎窜入。直至20世纪五十年代开展土地改革,兴起了一阵“打虎风”,才将虎患缓解。

 

图 1 分别出土于重庆丰都和巫山的虎犬齿、虎牙(邹乐 摄)——“虎佑神州”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新春文化系列展

 

 

图 2 战国青铜虎钮錞于(邹乐 摄)——“虎佑神州”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新春文化系列展

 

图 3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铜镛钟虎型符号纹样——“巴蜀符号"项目组

 

图 4 虎型符号纹样——《四川涪陵地区小田溪战国土坑墓清理简报》,载于《文物》1974年第5期第79页图五一

 

石奔苍虎势,树结老龙形。——地势遗存皆有虎韵

 

尽管古时巴人凭虎自威,近代重庆地区虎患丛生,重庆本地还是有不少因山形势近而得名的“虎”地,只是如今在重庆与“虎”有关的文化遗迹大多已都埋没。值此虎年之际,我们一一简介巡礼,重温龙骧虎步之名。

1、石虎头崖墓群

石虎头崖墓群位于万盛经开区关坝镇兴文村,开凿于东汉至六朝时期,具体年代不详。崖墓群分布于宽80米、高8米的石质崖壁上,有崖墓20余穴,形制简单,均为石质单室墓,墓室规格有异,大小不等。不少崖墓的穴顶和穴壁有匀称的放射状齿纹,类似“太阳纹”(我国古代炎帝部落的图腾)、鱼网纹、几何纹等图案,刻有人物、卧狮、鱼、莲花、双阙、花草等图像。其中一处崖墓刻有“延光元年(公元122年)十一月十五日”等字,尽管现已剥损不全,仍为重庆市发现有文字记述年号的最早崖墓群。

 

图 5 石虎头崖墓群(「牛年看万盛」石虎头崖墓群——文图由万盛经开区文化旅游局文物保护管理所提供)

 

2、老虎洞崖墓群

老虎洞崖墓群位于开州区南门镇光明村老虎洞,开凿于东汉至六朝时期,具体年代不详,分布面积约200平方米。墓室凿于浅丘上面的岩壁上,已被扰乱,墓门无存,部分墓室积有大量淤土。墓口向南,墓室大小不等,均为单室、直壁、单层门楣,其中一穴为弧形顶,其余墓室为平顶。原资料记载该崖墓群有9处崖墓,后因修筑村级公路多不存,现存墓室入口与地表平齐。

 

图 6 开州老虎洞崖墓群(王永威 摄)

 

3、老虎溪桥石刻造像

老虎溪桥石刻造像位于綦江区赶水镇双丰村猫猫沟一石平桥桥头位置,占地面积2.30米,坐南向北,呈坐式高浮雕造像2尊,雕刻在宽0.66米、高0.66米、厚0.18米的长方形石上,造像为清代土地菩萨像,分别雕有头冠和帽、官服,腰配玉带,右手均于胸前和手,捧扇,呈坐式。

 

图 7 老虎溪桥桥头石刻造像龛窟(邓永贵 摄)

 

 图 8 老虎溪桥石刻造像(邓永贵 摄)

 

4、盘溪石虎造像

盘溪石虎造像位于江北区石马河街道石门社区石门66号侨发颐年园老年公寓内。1988年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据载,石虎旁的石板路是沙坪坝通往川北的古道之一,古道现已荡然无存,仅余石虎供后人怀旧。盘溪石虎采用浮雕手法,一大一小,左右排列,整个浮雕高约5米,宽约7米,全部雕刻在一整块岩石之上。盘溪石虎雕刻工艺为深浮雕,石虎仅三分之一与石壁相连。其中,左边一只大虎身长2米、身高1.4米、背宽近1米、尾长2米,虎尾竖立,形如钢鞭,虎头扭头回看,气势咄咄逼人。右侧小虎呈下山状,其身长1.8米、高1.4米、背宽0.7米、尾长1.4米,虎尾倒竖,与左侧大虎遥相呼应。两虎雕刻技法拙朴粗犷,生动活泼,延续了我国民间传统雕刻技法的精髓,而且构思巧妙,技法运用娴熟,为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据载,盘溪石虎是20世纪三十年代,由曾经担任过重庆商会会长,石家花园的主人石荣廷先生出资,聘请江安民间艺人江春廷、于绍林两人精心雕刻而成。抗战时期,石虎曾为盘溪一景,经常引人驻足观赏。 

 

图 9 盘溪石虎造像

 

5、佛图关

佛图关又名浮图关,地处渝中区鹅岭山岭的脊梁上,悬崖绝壁,易守难攻,形似老虎把守而得名,是为渝西第一雄关。《巴县志》记载:“渝城三面抱江,陆路惟浮图关一线壁立万仞,磴曲千层,两江虹束如带,实为咽喉扼要之区,能守全城可保无恙。"有人考证“佛图、浮图”源于楚语“於菟(wū tú)”,其中“於菟”最早见于《左传·宣公四年》:“楚人为乳谷,谓虎於菟。”而最早明确记载佛图关的为《宋史》:“大兵会重庆,驻佛图关。”《巴县志》载:“地极险要,建始不可考。”《一统志》亦载:“上有石佛像,故名,地极险要,始建不可考。”目前,根据《增广重庆府治全图》等古地图佛图关附近均有大佛岩字眼,以及《重庆文物总目》对于佛图关记载:“佛图关石壁旁仍有石窟,中为如来佛法身坐莲台,头高约1.05米左右,身高2.6米,通高3.11米,刻于宋代”,可知佛图关应与摩崖佛陀像有关,但其作为进出重庆城陆路交通的咽喉要隘,有如“虎牢”之于洛阳的要冲之责。

 

图 10 佛图关

 

6、虎头岩

虎头岩位于渝中区的西北部,紧接大坪,下临化龙桥,是渝中半岛山形脊梁轮廓线的制高点和分界点。在抗战期间,重庆作为陪都,虎头岩作为防空侦查哨能够及早的发现轰炸机的入侵而发出警报。解放前,这里是饶国模女士所经营的大有农场。1939年,中国共产党首次在全国公开发行的党报——《新华日报》报馆迁入虎头岩下化龙桥新村165号(现位于渝中区虎头岩村)并复刊,直至1947年2月被国民党无理查封为止,在周恩来和南方局的直接领导下坚持三千多个日夜,报道真实情况,传播革命真理,向全国人民宣传中国共产党团结抗战的主张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意义,使国统区的广大人民呼吸到新鲜空气,成为人民群众的精神食粮,与曾家岩、红岩村并称的“红色三岩”。

 

图 11 虎头岩远景旧貌

 

图 12 虎头岩村的新华日报总馆旧址

 

风引龙虎旗,歌钟昔追攀。——文化之中虎有精神

 

尽管以上几处,未必尽得人知,却有各式对“虎”的显性、隐性表达,皆为人们对虎的敬畏、惧怕、喜爱和羡慕等各种感情,而造就的风姿多彩的虎文化,无论是勇猛尚武的情绪,或者山石形貌的气韵,或者要冲险峻的谐音,亦或革命真理的发声,更有甚一直活跃在市井家庭和符号标识之中,无一不是显露出在巴山江水之间,人们与虎和谐共处的文化精神,才是崇虎尚虎的由来。

 

注释:

【1】唐·杜甫《北征》:“猛虎立我前,苍崖吼时裂。”

【2】唐·杜甫《秋峡》:“不寐防巴虎,全生狎楚童。”

【3】唐·寒山《诗三百三首》:“此中多伏虎,见我奋迅鬣”

【4】陈允平,南宋末年、元朝初年词人,《虎丘即事·西风剑佩轻》:“石奔苍虎势,树结老龙形。”

【5】唐·李白《登邯郸洪波台置酒观发兵》:“风引龙虎旗,歌钟昔追攀。”

 

文稿:叶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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