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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夜探永川高洞子崖墓
发布人:重庆考古  2015-05-29

    数年来,我曾经跟随考古工作人员的脚步,参观过不少考古工地,看见过不少神秘却美丽的墓葬遗址,如忠县乌杨镇江边的汉代土坑墓、石室墓,永川凌阁堂马路边的明代壁画墓……今年的重庆市文化遗产宣传月,跟随重庆市文化遗产研究院策划的2015年网络媒体暨微博达人“重庆考古发现”活动,我走近了一个新鲜的“品种”:崖墓。

    崖墓,顾名思义就是古代开凿于山崖或岩层中的墓葬,和悬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墓葬形式。川渝地区的崖墓主要集中在东汉到六朝时期,历时很短,虽然崖墓历史最晚可到清代,但当中并不多见,尤其像永川高洞子崖墓,实属难得,因为它竟然是宋朝的!

    的确,以我有限的考古知识也大概知道,宋代是一个比较“小资”的朝代,宋墓以土坑石室墓为主,墓室也向以雕刻精美著称,在重庆竟然发现宋代崖墓的存在,的确很特别,值得前往一探究竟。

    尤其这一次的活动,居然安排的是夜探高洞子!还真有些紧张刺激呢!

     黄泉潜寐

    每一座墓葬都是生命的定格,每一座墓葬都是思念的储存库,每一座墓葬都含有丰富的文化历史艺术信息,每一座墓葬都值得我们敬畏!5月26日晚,我们一行三十余人来到永川板桥高洞子崖墓。夜森森,月蒙蒙,田野无声,草木葱茏。重温着“鬼吹灯”的情节,怀揣对神秘世界的好奇,我们慢慢走近那位宋朝人永恒的居所,去探索古人眼里的黄泉世界。

高洞子崖墓群全貌

    提起这处崖墓的发现,可谓说来话长,那是1987年的9月,随着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的足迹,永川文物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到当时的永川县三教区高洞子村,发现了这处被当地人称为“蛮子洞”的崖墓,其实那应该是个崖墓群,共有墓葬三座,分布在一片长约12米,高2.5米的浅红色砂质石崖壁上,呈横向一字排列。

当时,一片荒草从中,他们发现墓室已经快被几百年沉积下来的淤泥和乱石完全埋没了,仅靠近一号墓室门楣处还有一个缺口。从那个缺口爬进一号墓室去的考古工作人员发现了什么呢?……

      长翅膀的“美人鱼”

    近三十年后的今天,已经重见天日的几座墓室就在我们面前,虽然早年就已被盗得空空如已,棺木也不知去向,只剩两壁残缺的石质墓门散落在墓室外,已经布满岁月的青苔,但墓室内的雕刻却保存良好,尽管是在深沉的夜色里,看上去依然精美无比!

墓室俨然像个小宫殿
 

    墓室看上去像个小宫殿。而且极具特色的是,该墓室平面竟呈八边形,这与重庆地区传统的宋代墓葬在空间结构上有较大的区别,在重庆地区极为罕见。

精美的荷花图案

    我们看到,该墓室一面为墓门,其余七面每壁开龛,龛面采用浮雕技法,雕刻技法精湛,内容丰富细腻,展现了高超的技术。细看墓葬内的每根立柱和壁面,分别雕刻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地四方神;以及中国神话故事中的羽人、仙鹤、天鹿、麒鳞、天龙和牡丹、荷花、忍冬、瑞草等,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羽人浮雕
 

    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两处羽人图案,刚开始看还以为是长翅膀的“美人鱼”,考古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羽人是身长羽毛或披羽毛外衣能飞翔的人,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称羽民。羽人因身有羽翼能飞,因此与不死同义,故常出现在古墓葬壁画或雕刻图案中。

套菱形图案的穹窿
 

    环顾整个墓室,顶部是展示无限空间,阶梯式层层上收并套八个菱形图案的穹窿顶,四面雕刻的是充分彰显中国古代建筑形制特征的仿木结构柱、梁、枋、斗拱、歇山式筒瓦屋面、半开门、菱格花窗。

    考古工作人员介绍说,南宋中期雕刻繁盛,至晚期日渐衰落,高洞子崖墓这些发生于南宋晚期的精美雕刻实属特例,为研究当时的营造技术与建筑装饰工艺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

 

      宋朝人天凤郎

    仅凭精美雕刻,当然并不足以证明这个墓葬出自并不流行崖墓的宋代。能够为考古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提供断代依据的,是一号墓室内正龛左右立柱上所刻“大宋开禧春造记匠、南阳氏天凤郎寿堂”这两行阴刻楷书确切记年字样。也正因为这一不可复制之“商标”,让高洞子崖墓一跃成为中国南方晚期崖墓代表之一,具有了重要的考古研究价值。

阴刻楷书记年字样

    那么,这座开凿于南宋开禧年间的崖墓,还透露出什么样的信息呢?他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可惜的是,考古工作人员查遍当地史料,也未能获知墓主人详细信息,只能从那几行楷书中推测,该墓造于“开禧春”,当指开禧元年,即公元1205年,“南阳氏”系主人籍贯,估计是河南人异地做官来此,“天凤郎”恐怕就是他的名字了,至于是大名还是小字,还不敢断定。另从墓室的豪华程度甚至刻龙头雀替来看,这位“天凤郎”的身份应该非同一般。

    至于旁边那两间较小的墓室,均呈长方形,面积较小,大家议论着,可能是“天凤郎”的夫人墓室,当然,其他亲友也有可能。时间已流逝800多年,查不到半点史料记载,墓主人和他的故事也许早已湮没在历史的风霜雪雨当中了。

    只有那两行珍贵的题刻告诉大家,他是宋朝人。

       《重庆政协报》凌  云   文/图 201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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